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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刘和刚的《儿行千里》,热泪早已模糊了双眼……
多想跪在老娘面前,唱一回这首歌,可是,我与老娘已是阴阳两隔,上苍不再给我机会。
我17岁那年,出外读书,离开了家乡;21岁那年,毕业分配到张垣,离老娘更远,千里遥遥。
刚来到陌生地方,举目无亲,孤独感油然而生,想家,更想娘。由于工资低,回家少,难得与家人团聚。静下来,想娘时,就闭上眼睛,只盼着梦乡早点到来;结婚后,有了家庭的拖累,见娘的机会就更少,几年回一次。
娘不善表达,但母子心灵相通,每次离别,尽管娘没有流露过多辞别的话语,也没有伤心的眼泪,可娘那失落的眼神,足以表明了内心的感受、难舍的亲情……
我是娘最小的孩子,得到娘的疼爱呵护最多,娘的奶也多吃了两年。我小时候身体弱,晚上经常肚子疼,娘就用温暖的手轻轻地揉搓我的小肚皮,这样,我便好受了许多,可是娘既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,又要料理家务,实在劳累难支,揉着揉着就睡着了,不懂事的我便哭醒了娘,娘再继续揉,一夜往往要惊动娘好几回。我都上学了,还在跟娘一个被窝,娘搂着我,才睡得踏实。
记得念大学时,每次回家,临别时,娘都会给我单独做顿好饭。那时,生活水平低,也没啥好食材,娘就用家中自养的鸡蛋,配上年节时腌的腊肉炒个菜。夏天,腊肉已经有了怪味,可是我吃在嘴里、嚼在心里,依然格外的香醇,仿佛在品尝珍馐异馔,带着娘温馨的亲情,这可是世上最美的味道。
2012年春天,我步入知天命之年,老娘已是八十八岁高龄,可娘的眼神里,依然是在瞅着一个小孩子。我中午在三哥家小憩,随便躺在了坑上,眯上了眼睛,娘立刻挪动身子,拿起被子,轻轻盖在了我身上,怕漏风,还用手往里掖了掖。
吃饭时,只要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,娘便不顾别人,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搛,还一个劲儿地用眼神示意我快点吃,可娘并不知道,儿子已不是小时候的儿子,胃口已不允许儿子放任自己的嘴巴。哥哥嫂子们看了,只是开心的笑,并无嫉妒的表情。
娘早就有失眠的毛病,靠安眠药才能每晚勉强休息几个小时,安眠药带来的后遗症,便是耳聋,上了岁数更严重,跟娘说话得扯着嗓子喊,有时也不见得听清,主要是凭对方的口形猜测辨别。因而,与人很少交流,久而久之,显得有点木讷。更多时候,是用饱含母爱的眼神,与我对视。看看周围没人,悄悄地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冰糖,塞在我的手里,还生怕别人看见似的,示意我赶紧收下。尽管娘这时多少已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,但是,疼爱小儿子的心理,更加天性使然,毫无掩饰。
这次临别时,我给老娘洗了脚。娘一辈子光侍候别人,哪有让人侍候的习惯,一个劲地催我“行了不?”
这是我第一次给老娘洗脚,没想到,也是最后的一次。当年秋后,娘就永远离开了我们。不过,娘走得很安祥,跟睡着了一样。